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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田：据了解小凤仙后半生的人士回忆，北洋军阀时代，小凤仙不得已又重操旧业。后来年事渐长，为寻找自己的人生归宿，她嫁给了北洋政府的头面人物王克敏为妾。王是北洋时代著名的大官僚，曾担任过各种要职，后来赋闲，家居北京，腰缠万贯，广交游，讲排场，与北大教授胡适也有交往。一次，王克敏偕小凤仙到胡适家作客，正在胡家的一些北大师生得以见到小凤仙的姿容。其时小凤仙虽已步入中年，却仍光彩照人，艳丽如常。据胡适的友人石原皋描述，小凤仙的形象是这样的：“只觉得其艳而不妖，媚而不俗，不离不矮，不胖不瘦，婷婷玉立，似出水莲花挺秀，袅袅依槛，与浴日牡丹争艳，婀娜多姿，神态夺目，眉宇间有豪气，见之，令人心醉。”这些北大师生们认为。拿当时名噪一时的电影皇后胡蝶与小凤仙相比，则蝶不如凤，至于那些扭扭捏捏、装模作样、未入流的影星，则更不足道了。
胡博士：抗日战争爆发后，王克敏堕落为华北伪政府的头号汉奸，1945年抗战胜利后被国民党政府关押，很快死在了狱里。这时的小凤仙作为王克敏的第五房姨太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动人风采。据在1946年初见过他的张翼鹏先生回忆：她年纪近五十，头发蓬松，身材矮小，胖嘟嘟的躯体，圆圆的脸，穿着棉袄、棉裤，一点高贵的气质都没有。即使再年轻二十岁，凉也是一中姿美人，谈不上绝色。
老田：小凤仙后改名为张洗非，只身一人悄悄离京，来到东北沈阳，嫁给一个工人为妻。她本人先到被服厂做工人，后来又给人家当保姆，隐姓埋名，艰难度日。1951年初，京剧艺术家梅兰芳参加赴朝慰问团路经沈阳，小凤仙闻讯化装到旅馆看望这位熟识的老朋友，讲述了自己一生坎坷的遭遇，托梅先生帮助找个工作。在梅兰芳的帮助下，她在一个机关里当了保健员。前几年，《文汇读书周报》的一个特派记者找到了当年小凤仙在沈阳的邻居——沈阳低压开关厂退休女工刘长青，了解到小凤仙晚年的一些情况。小凤仙晚年几乎每顿饭都要喝上两盅白酒，喝得特别慢，好像是在细细品味自己艰难的一生。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听收音机唱戏，听得是有滋有味，如醉如痴。20世纪70年代初的一天，刘长青接陈娘(小凤仙)到家来作客，正好收音机里播放根据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编排的戏曲，陈娘一听就特别激动，泪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经刘长青一再追问，她才告诉刘，自己就是小凤仙，但再三嘱咐要替她保密。小凤仙是1976年患突发性脑溢血一头栽倒在自家平房旁边的公共厕所里去世的。
胡博士：小凤仙一生中最美丽最难忘的日子全是在北京度过的，她离开北京后应该对北京城十分怀念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