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胡同的含义
明沈榜在宛署杂记中曾这样说过:“宛平人呼行经往来之路日街、日道,或合呼日街道。或以市廛为街,以村庄为道。”又说:“城内地方以坊为纲……总坊凡十有三。其以胡同名者,凡三百一十二。胡同本元人语”。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知道①街道是行经往来于市廛的路。②在坊之下有胡同。③胡同是蒙语。所谓“坊,就是行政管理上的地段名称,类似今天的街道办事处。至于蒙语“胡同,又是什么意思呢?据近人曹尔泗在他遗著北京胡同丛谈》中曾对“胡同,二字有以下的解释“胡同二字确系蒙语而来,根据语音考证,应是Hottog的音转,即水井之意”。另据北京晚报“再谈‘胡同’一词的来源_来稿综述,中也说:“胡同是蒙语井的意思。在今天蒙古族居住的地方,用井作地名的仍然很普通,如‘赛音忽洞(好井),乌克忽洞(死井),哈业忽洞(双井)等,这是因为人居住的地方,必须有水,所以水井渐渐变成了人们所居地方的代称。
街道、胡同的形成和命名大都城在修建城垣、宫廷的同时,每座城门里面,都留有一条笔直的干道,城门与城门之间,也多有干道相通。这些干道连顺城街在内,全城共有南北干道和东西干道各九条,纵横交错、排列整齐,好像一座棋盘一样。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他的《游记》中曾对元大都城有这样的描述:“那城中的街道是非常的宽直,可以由一端看到它们的另一端”。又说: “全城中划地为方形,划线整齐,建筑房舍……方地周围皆是美丽的道路,其行人由斯往来。全城地面,规划有如棋盘,其美善之极,未可宣言”。在所谓棋盘的每个方格里,又都有纵横排列的街道,是以东西方向的横街为主,这种横街就是北京人所说的胡同。在胡同里分布着大小不同的四合院,这样安排,使居住的人既可以得到充足的日光照射,又可抵御冬季寒风的侵袭。至于南北方向的街道,则占次要地位。
至于街道的宽度,据析津志的记载: “大街二十四步宽,小街十二步宽”。按元代的度量,一步合1.54米,则大街约宽37米,小街约宽18米。胡同约为六、七米宽。至于胡同与胡同之间的距离,有的书上记载为五十步,约合77米。
这样规格的街道和胡同,在目前北京城内还有大体保留完整的典型,例如东四北大街东西两侧的胡同及西四北大街西侧的胡同。特别是南罗鼓巷东西两侧的胡同,更具有代表性。在《析津志》里有这样的记载:“昭回坊(在)都府南”。这“都府”就是元代“大都路总管府”,地址在今安内大街和鼓楼东大街交叉处的西角,即明清的顺天府址。另据书中记载:元代的昭回坊和靖恭坊即在后来的南罗鼓巷东侧一带。又有昭回坊从北至南排列着九条胡同,格式整齐,只是北边的肃宁府因是后来才建的胡同,所以不甚规整。如今测量,从炒豆胡同中心到板厂胡同中心,就是77米左右。这完合符合元代的规格,因此可以肯定这是元代胡同的原貌。
在南北向的九条干道中,当中一条,是全城的中轴线,以当时的“中心之台”为起点,向南北伸延,北抵城北墙,南连丽正门,庄严雄伟的“大内”,就建筑在这条线上。在大内和其他宫殿的周围,也就是后来的皇城。皇城的西北部是积水潭,皇城和积水潭的位置,使街道的网格形,出现了曲折,有的街作丁字形(王府大街在元时即名丁字街),有的形成了斜街,最著名的是鼓楼西斜街,就是今天鼓楼西大街的前身。以上就是北京城内街道、胡同的基本规格。
大都城建成后“贵戚、功臣悉受分地以为第”。同时机关衙门、仓库、货栈也相继地修建起来。这些新建筑,在一条胡同中是个显眼的目标,于是即以某贵戚、功臣、衙门等引人注目的名称作为街道的命名,自然就多了起来,有的一直保存到现在。如崇文门原名哈岱门。据析津志上的记载:“哈岱大王府在门内,因名之”。这就看出哈岱门是由这个王府的所在而命名的。另在元杂剧《沙门岛张生煮海》中有:“我家住砖塔儿胡同”的词句,这就使我们看出,所谓砖塔胡同,即是现在北京西四南西侧以万松老人塔而命名的胡同,至今仍保存原名。砖塔胡同在元代属于西院勾栏胡同,当时这一带(包括现在的大院胡同)是妓女聚居的地区。
明代定都北京以后,不仅对城垣、宫廷有较大的变革,还修建了不少王府和住宅。王府集中的丁字街,当时就改叫王府街,就是现在王府井大街南段。燕王朱棣定都北京以后,他的功臣大都住在北京,不少胡同就是由于这些功臣住过而得名。例如帮助朱棣“靖难”而立功的徐增寿(大将徐达的三子)被封为定国公,他所住的胡同就命名为定府大街(即现在定阜大街)。永康侯徐忠所住地,即名永康侯胡同(现名永康胡同)等。另外还修建了不少衙署、仓库和寺庙等。这些建筑又为胡同的显眼标志,也就成为胡同命名的依据,至今北京尚有不少街道、胡同的名称都是明初遗留下来的。
清王朝完全沿用了明代的北京城,街道、胡同的位置和名称,也多因袭了旧制,既使出现了新的宏伟高大的标志,胡同名称也多不改。例如:清初八大铁帽王之一的郑亲王府在西城大木仓,是王府建筑中较有名的,可是胡同并未改为郑王府胡同,而仍称大木仓胡同。所以朱一新《京师坊巷志稿》中说:“京师坊巷,大抵袭元明之旧”。 |